艺术启蒙的道路与共识——与邓汉卿谈话录

2017-07-25 21:16:55 来源: 子路教育网

　　邓汉卿：旅法十年。毕业于巴黎第八大学，研修戏剧文学，选修电影。于2012年回国在北京宋庄艺术区创建Adeng艺术工作室，从事电影及舞台剧本，绘画等艺术创作。

　　蔡怀惠（我）：1989年出生于福建省福鼎市，文学创作爱好者，现居广州。

　　我与邓汉卿先生的这次谈话，可追溯到7月15日宋庄后代艺术馆开馆展的那天。那一天宋庄某著名艺术馆的馆长，在后代艺术馆看到邓汉卿先生的参展作品后，来到邓汉卿先生的工作室参观。

　　两人曾有过一番深谈。主要的话语交锋集中于中国传统美学“天人合一”这个概念。

　　该馆长是一个在艺术上有求新意识的人，但推崇的价值观仍是传统美学天人合一那种忘我的美学价值。从我和邓汉卿先生后来的谈话中，我将他的主要观点大致总结为：

　　这种天人合一的观念，就如陶渊明的桃花源记里的秦民一样，追求的是一种不平等的、消极逃避的绝对自由。这种自由首先要假装皇权专制不存在。这是阿Q式的自我欺骗，自我安慰，不具有社会性，更不具备现代性。不平等的自由导致的是自我的不断弱化，这和专制是同构的。

　　邓汉卿作品《神仙坐像》

　　凑巧的是，就在这次谈话的前一两天，我也遇到了类似的问题。当时我在微博上与一个非常擅长工笔画和青绿山水的画家有过一次短暂的交流。不过这个人的说法似乎更偏向禅宗。

　　我和他是从徐渭聊起的，后来说起山水画，我说：很多人说，中国山水画在不断弱化自我。该画家回复我说：艺术的最高境界，无外乎“非心非念物我两忘”？世俗受挫，能否超然物外，考验着一个人的心性。

　　看到这段话我就头疼。连自我都没有找到，空谈忘我就只能去膜拜自然。

　　后来想起邓汉卿先生的一句话：超越自我更接近真实。深有同感的我便回复到：超越自我是为了更接近真实，而非虚无。

　　昨天，我和邓汉卿先生又再次谈到那个馆长。视频对话结束后，有过这样的一次对谈：

　　邓汉卿：这些就是那个艺术馆比较推崇的。

　　蔡怀惠：国画吗？国画倒真很少见到这么抽象的作品。

　　邓汉卿：油画，意象

　　蔡怀惠：最后一张画里的拐杖感觉融入了一些国画的手法。挺特别的。

　　邓汉卿：用油画画国画，没有人超过吴贯中

　　蔡怀惠：嗯是这样！所以也觉得如果最后一张那种风格，他能坚持，继续深挖。或许他也能做出他自己独特的风格。毕竟表现手法和吴冠中是不一样的。最后一张的留白明显也是东方风格。

　　邓汉卿：这个应该是那个美术馆最推崇的画家了，听他提及好几次。

　　蔡怀惠：一个人最终能不能成大家，大概也要看他会不会坚持自我吧。如果没有思想做后盾，大概是坚持不了的。风格会飘忽不定。如果都是最后那张那样，我觉得还是很不错的。就像以前，我也写出了不错的诗歌，却不知道那是好的。

　　邓汉卿先生再次发来三张作品

　　蔡怀惠：这是不是算抽象了，还是意象吗？

　　邓汉卿：据说能卖十万左右一张。

　　蔡怀惠：大概是值点钱吧，第二张感觉挺好的。所有作品放在一起就有一锅乱炖的感觉。不像看，徐渭、八大山人、很明显是有自我的存在。

　　邓汉卿先生一直没回我。我又说：中国我最喜欢的画家是明朝的徐渭。随后又发去几张徐渭的图片。

　　邓汉卿：人看待自己与外部世界的角度，主要有“他证法”和“自证法”两种价值观架构，也是前现代文化与现代文化的基本构建起点和主要区别。

　　邓汉卿：他证法，个人依靠外部世界，确认自我。这种价值观方式不需要基点，也就是说“我”本身是什么或想什么并不重要。这种方法产生的艺术迎合文化传统和极权审美，没有自我。

　　邓汉卿：自证法，个体价值观不是向外寻找依托确认，它是依据观察外部世界与自身精神需求后，再基于主观意志选择及重构“新我”，本质上“我”不与外部世界发生“比对”来确认，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大概也可以这样理解。这种方法才是独立自我的，也只有这样才能抵达现代自由平等的观念。